德國人逃避“國家”這個詞,以至于宗教都顯得比較安全。逃避"政",所以“教”就凸顯了。
我們這一代人身上,真的很少很少受愛國宣傳的影響---政客要操弄我們太不容易了;當你對“國家”抱著一種不信任的態(tài)度的時候,你比較能夠冷靜地去分析它的問題所在。
人生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。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(jié)伙而行,歡樂地前推后擠、相濡以沫;一旦進入森林,草叢和荊棘擋路,情形就變了,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,尋找各人的方向。那推推擠擠同唱同樂的群體情感,那無憂無慮猜忌的同儕情深,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。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,路其實可能愈走愈孤獨。你將被家庭羈絆,被責(zé)任捆綁,被自己的野心套牢,被人生的復(fù)雜和矛盾壓抑,你往叢林深處走去,愈走愈深,不復(fù)再有陽光似的伙伴。到了熟透的年齡,即使在群眾的懷抱中,你都可能覺得寂寞無比。
上一百堂美學(xué)的課,不如讓孩子自己在大自然里行走一天;教一百個鐘點的建筑設(shè)計,不如讓學(xué)生去觸摸幾個古老的城市;講一百次文學(xué)寫作的技巧,不如讓寫作者在市場里頭弄臟自己的褲腳。
“性、藥、搖滾樂”是年少清狂時的自由概念,一種反叛的手勢;走進人生的叢林之后,自由卻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時間在閃避道上荊棘。
難道不就因為,這些國家里頭的人,對于社會公義,對于“人饑已饑”的責(zé)任,對于道德,有一個共同的認識?這些國家里的人民,準許,或說要求,他們的政府要把大量的錢,花在離他們很遙遠但是貧病交迫的人們身上。他們不一定直接去捐款或把一個孤兒帶到家中來撫養(yǎng),就憑一個政治制度和選票已經(jīng)在進行一種消極的道德行為了。
歌德所做的,大概除了打鉤之外,還坐下來寫心得報告---所有的作品,難道不是他人生的作業(yè)?從少年期的《維特之煩惱》到老年期的《浮士德》,這都是他痛苦的沉思,沉思的傾訴。
人生像條大河,可能風(fēng)景清麗,更可能驚濤駭浪。你需要的伴侶,最好是那能夠和你并肩立在船頭,淺酌低唱兩岸風(fēng)光,同時更能在驚濤駭浪中緊緊握住你的手下放的人。換句話說,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須應(yīng)付的驚濤核浪。
不要無條件地相信理想主義者,除非他們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了權(quán)力的測試。一個有了權(quán)力而不腐化的理想主義者,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。
理想主義者的本質(zhì)---它是脆弱的,容易腐蝕腐敗的。
所謂父母,就是那不斷對著背影既欣喜又悲傷,想追回擁抱又不敢聲張的人。
沒有人希望她的孩子受苦,即使他可能因為苦楚而得比較深刻。
糟糕的是,你已經(jīng)定型,而更糟糕的是,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(jīng)定型得不跟動彈?
現(xiàn)代的生活架構(gòu)里,什么樣的工作比較可能給你快樂?第一,它給你意義;第二。它給你時間。你的工作是你覺得有意義的,你的工作不綁架你使你成為工作的俘虜,容許你去充分體驗生活,你就比較可能是快樂。
當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義,你就有成就感。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,不剝奪你的生活,你就有尊嚴。成就感和尊嚴,給你快樂。
我要求你讀書用功,不是因為我要你跟別人比成就,而是因為,我希望你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(quán)利,選擇有意義、有時間的工作,而不是被迫謀生。
我們最終極的負責(zé)對象,千山萬水到最后,還是自己二字。
人生中一個決定牽動另一個決定,一個偶然注定了另一個偶然,因此偶然從來不是偶然,一條路勢必走向下一條路,回不了頭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人生中所有的決定,其實都是回不了頭的“卒”。
“乖”恐怕也代表著他本身的人格獨立性不夠完整。
我評斷一個人的品格,不看他如何對待比他地位高的人,我看他如何對待比他地位低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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