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幾天,我在西安開往上海的T137次列車上,遇到了一位50多歲的老者,他很健談。很快,我們便成了往年交,他向我講述了一段塵封在他心里的故事。
他是老西安人,那年16歲,暗戀上他鄰居家的女兒,那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,他們從小青梅竹馬,一起長大。在那個充滿羞澀的年代,他不敢向她開口,更不敢向她表白,就這樣,默默的把她深藏在心頭。
直到有一天,他終于無法忍受這種相思的煎熬,他便跑到村頭河沿邊,在那一排排剛剛植下的小槐樹上,刻滿了她的名字,他刻的很認(rèn)真?粗鴺渖系拿郑槐楸榈哪钤谧炖,心里充滿無限的喜悅。
歪歪斜斜的字體隨著小槐樹不停的在風(fēng)里搖擺著,沒過幾天,就被人們發(fā)現(xiàn)了。女孩很快便成為了風(fēng)中落葉,村里人的口水象河水一樣將其淹沒。她家的窗口傳出一陣陣陶陶不絕的哭聲,而他則躲在她家的屋后,偷偷地聽著,卻始終不敢走過去。對她的愛可能已經(jīng)成為傷害,突然間他仿佛明白了。
槐樹在慢慢的成長,而他也已經(jīng)長大,他到了一個遙遠(yuǎn)的海濱城市去求學(xué),學(xué)成后便留在當(dāng)?shù)貐⒓庸ぷ鳌T谀莻城市,他曾追求過幾個女孩,并和其中的一個結(jié)婚了,很快便有了自己的小孩,孩子很聰明很懂事,他幸福的享受著生活。
時光有如流水般淌過,他老了,他的孩子也有了孩子。多年后的一個午后,他獨自回到了故鄉(xiāng),曾經(jīng)低矮的茅草屋已經(jīng)被一棟棟整齊的樓房所替代,村頭的那條河流也改變了模樣,然而那一排排的槐樹依然還在,在那寫滿年輪的枝干上,那美麗的名字是那么的清晰,年少時刻下的筆跡被歲月的剪刀雕刻成一道道滄桑的笑臉。
他在樹旁癡癡地站著,忍不住老淚縱橫。就在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候,一個老太太的身影闖進了他的眼簾,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,盡管相隔多年,他還是一眼就認(rèn)出了她。
從她口中得知,她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這里,并且從來都沒有嫁人。他覺得奇怪,想問她原因,可最終沒有開口,因為他現(xiàn)在早已不再是那個沖動莽撞的少年。
就在他準(zhǔn)備回城的前一天,突然傳來她去世的消息。她死了,死得那么匆忙,連醫(yī)生都說不出死因,她就象一片老槐樹的落葉,被微風(fēng)悄無聲息地帶走了。
他本來是不想去的,然而還是去了。他在她居住過的屋子里靜靜的呆立著,其實他不過是想去感受一下她生活過的氣息,呼吸一下她呼吸過的空氣。突然他發(fā)現(xiàn)了她寫在臥室墻壁上的字體。
他默默的在心里讀著,淚水很快模糊了他的鏡片。
我的一生,都只為等待,等待那個曾經(jīng)在槐樹上,刻寫我名字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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