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我的外號之一是“梁大膽兒”,很多小朋友害怕的東西我都不怕,各種昆蟲啊、各種哺乳動物啊,或是去誰家地里偷花生吃啊、偷玉米烤啊,總之基本是姥姥家村子里的小霸王。那時候在村子里第一次感到恐懼是某天中午我在外面瘋完回家吃飯,要進大門時看見一條大概2米多,比那時的我胳膊還粗的黃色帶花紋的蛇橫在了家門口,我一下就跑出十幾米遠,站那喘著粗氣,心跳加速。當時家里只有我姥姥和表妹,我想我姥姥也弄不了這個,于是跑去在一條街上的一個舅舅家(當時我決定他是最近的最強壯的人),進門就嚷嚷:“舅舅, 舅舅,我回不去家啦,我家門口有條大蛇,你去把它趕走。“ 這個村里的舅舅拿著把鐵锨就帶著我回去了,姥姥聽到門口我嚷嚷于是也從廚房出來了,告訴這個舅舅說把蛇趕回田地就行了,別傷它。之后,我看了一些紀錄片,特意了解了一下蛇的習性,此刻每次看見蛇還是會有點害怕,第一反應總是決定它有毒沒毒,但也沒再像小時候一樣一下飛跑出去。
之后是對于黑暗的恐懼。本來一向不怕黑,因為小時候農(nóng)村并沒路燈,只有月亮和星星,全村確實黑燈瞎火的,那時民風也淳樸,瘋跑慣了,也沒的恐懼。直到有個姐姐給我講了一些鬼故事,作為想象力豐富的人,到了黑暗的地方就開始各種聯(lián)想和想象,被自我想出來的各種東西嚇到。這時,我就得不斷的告訴自我這是假的,這是假的。小時候一度因為這種恐懼,我個性喜歡穿紅色的衣服,因為辟邪。明白此刻,雖然不信,但是每次去陌生的地方,我依舊有帶一點紅色東西的習慣,討個心安。這種抽象的恐懼比具象的恐懼難客服一些,但招數(shù)有的是,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我獨特的方法。
成年后,我經(jīng)歷的最大的一次恐懼是在機場的洗手間。前一天晚上接到親戚的電話說爸爸在醫(yī)院手術,我問了句:”我媽在哪,讓她跟我講電話。”那天媽媽始終沒跟我聯(lián)系,剛強機智如我媽如果都不能跟我講電話了,那說明事情十分嚴重。于是,我立即買機票乘最近的第二天一早的航班返京,強迫自我吃了頓飽飯,迅速收拾好東西,跟同學和老師安排了所有畢業(yè)有關的事情,直接背包走了。22歲的時候,我一向以為我處理任何事情都沒問題,因為對自我的智商、情商、逆商都十分有自信,但是真的到機場的時候,我就一下子不想出去那個門了。因為對真相恐懼。我站在洗手間里,期望時光靜止,這樣就不用出去應對這一切了,因為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明白即將應對的是最不好的事情。當時,我看著鏡子里的自我,情緒很復雜,也能明顯感到自我身體的變化,因為需要更多的氧氣所以呼吸變粗,腎上腺素分泌,大概用了5分鐘冷靜并梳理了一下我出去可能要做的所有事情,都要找誰、處理什么、每件事誰能幫忙等等。應對這種恐懼,我完全貼合心理學的特征,首先想要逃避事實,然后再把自我拉回來應對。我總是高估自我,我就是那時候才認清這一點的,也是在那時候才明白,應對恐懼,別無他法,盡快應對,全面分析,總能找出解決方案,沒有好的解決方案,就把損失降到最低。
上班之后一次比較大的恐懼是生病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,就是感冒拖成了肺炎,當時檢查時,我媽嚇的夠嗆,還哭了。我當時覺得個性好笑,就算“肺部陰影”是癌癥,當時也死不了,找好的醫(yī)生看病就好,哭個什么勁。后邊幾天,我邊咳嗽還邊自我開車去輸液,就是覺得要注意身體了,別的沒多想。之后才意識到,母親的恐懼遠遠大于我自我,因為她不能理解我生重病,更不能理解我生病離世。
其實我時常有恐懼感,比如地鐵故障、電梯故障的時候,比如雷聲個性個性響的時候,比如坐纜車的時候,比如一個人夜里走在陌生城市的時候,但是僅僅因為恐懼,我就沒干這些事嗎?當然沒有,只但是都找到了克服的辦法,甚至有些恐懼根本不用克服,讓它來,與它共處,讓這種恐懼時刻提醒著自我。即使恐懼,也依舊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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