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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于父親,我想不到用什么華麗的詞語來形容,他就是一個地道的農(nóng)民,用他的話說:“我是農(nóng)民,干農(nóng)民該干的事,種田、種菜就是我這一輩子要做的事。”“哪天不下地坐在家里我就會心慌,干坐著特別難受。”而如今,父親已經(jīng)60多歲了,頭發(fā)白了好多,背也駝了,卻依然每日周旋于他那幾塊菜地。
“你們就不要做農(nóng)民了,你們要好好讀書,走出農(nóng)村,坐在辦公室里肯定比我在太陽底下曬舒服。”而這是父親對我們的期望。白天他在田地里干活,晚上盤算著能有多少收入供我們幾個姐妹讀書。讓我們吃飽,讓我們有書讀,他就很滿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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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我特別貪玩,皮膚黝黑,還一副男孩子的個性,常常跟同齡的男孩打架。現(xiàn)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,小溪里抓魚、打石子彈弓、爬樹掏鳥窩……,外面的世界讓我和小伙伴們流連忘返,玩得不亦樂乎。時常是父親滿村子里找,然后是一頓嚴肅的批評,遇到跟人打架,也會被父親揍一頓。完后,父親又會給我端上飯菜,一副生氣地口吻:趕緊吃飯,吃完寫作業(yè)!父親沒什么文化,他說不清為什么我就一定要好好讀書,讀這些書長大了能用在哪里,他只會說:“你要聽話,好好讀書,只有讀書才能長本事。”可是那些地理、歷史、化學、生物……到底跟我們有什么關系?我覺得也就是學數(shù)學在父親算賬的時候可以幫幫他。其它的我想不到能干嘛,學習成績一直是不溫不火。也許從小就是這樣叛逆,父親越是想要的,我越是不愿做。父親為此是愁眉不展,這孩子不會長大了也和我一樣當農(nóng)民吧。
那時候父親覺得我成績不好也許是營養(yǎng)沒跟上,于是他開始每天早起堅持給我做早餐,他說多補充些營養(yǎng),人會聰明些,這樣成績說不定就上去了。父親做得最多的就是雞蛋了,父親說雞蛋是最營養(yǎng)的,而且只有蒸或者煮的荷包蛋才不會讓營養(yǎng)流失,出鍋的時候淋點麻油,這樣就更好了。父親一直覺得沒有比這更營養(yǎng)的早餐了。但其實父親做的常常不是太咸就是太老了,有時候看相還不敢恭維,吃父親做的早餐真的是有些痛苦,有時候不得不找個借口躲避這樣災難性的早餐,然后父親會在一旁嘀咕,“這么好的雞蛋,不吃浪費了。”也許父親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于是他又會變個法子開始雞蛋煮面條,雞蛋放在面條里應該會更好吃吧,父親覺得。在我看來,還是比不上大街上的油條。離開家后,我記得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吃面條和雞蛋了。臺詞獨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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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女大十八變,高中那會,我完全變了一個人,變得安靜了好多。我開始有自己的思想,自己的小秘密,不再那么愛表達自己,更多的是沉默寡言,跟父親的交流也越來越少了,我只知道埋頭干自己的事。用父親的話說:“我成了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。”,父親又開始擔心起來:你這以后走入社會怎么辦啊,這么老實又不愛說話,沒有人會喜歡的。
也許是老天眷顧父親,終究沒讓我當農(nóng)民,我還是順利進了大學,記得拿到通知書時,父親得意了好一陣子?扉_學了,父親卻開始嘀咕起來,離家這么遠,人生地不熟的,一副老實樣,被人欺負怎么辦。當時看到父親這么擔心,搞得我也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以為社會有多邪惡。忽悠人的話
離開家后,家里裝了電話,為了就是方便我們打電話回家。每次電話里父親都是老生常談:你飯吃了沒,要吃飽,不夠錢了跟家里說,那邊天氣怎么樣,要注意身體。后來,我交男朋友了。有一次,我和閨蜜出去逛街,一逛就逛到了晚上9:00還沒有回來,男朋友一直在我們宿舍樓下焦急地等著。當他看到我時,問都不問,就是一陣責罵,像極了當年我犯錯誤父親教訓我時的神情和語氣。看著他生氣的樣子,我暗自竊喜,心里暖暖的。那一瞬間我想到了父親,要是換作是父親,他應該也是這般生氣的樣子吧。后來這個男朋友成了我的老公。當我第一次忐忑地帶男朋友回家的時候,父親一個勁地說好好好,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。想必這下不用擔心有人欺負我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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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跟父親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,想想,每次見到父親,他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你怎么還那么瘦啊,你每天都吃啥呀?”在父親眼里,女兒要長得胖才好,這說明女兒日子過得殷實,平時里伙食不錯。每次回家父親早已備好好多好吃的在家等著。他說,大城市里的吃的沒有家里的安全,這個是自己種的,正宗的農(nóng)家產(chǎn)品,在外面再貴也不一定有這么好。是啊,浸染著沉沉父愛,外面的怎么會有。在家里,父親一直是馬不停蹄地準備吃的,有時候還和母親一起學著電視節(jié)目給我做美食。離開的時候,父親更是左一袋右一袋地把我平日里愛吃的塞滿我的行李箱,囑咐我回去后要怎么儲存,怎么吃,往常這些都是母親的活,父親開始搶著做了。即使再久沒回家,父親都記得我最愛吃的那幾道菜,而我卻好像一直不知道父親愛吃什么。分別的時候,父親還是那么幾句,“一定要多吃點。”“在外面,要注意身體。”眼前這個打心底疼自己的男人,即使我有千言萬語想告訴他,卻也只是有氣無力地回應下:“好”。
父親年紀大了,變得越來越倔強了,他只會越來越惦記我,卻忘了自己。人們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,他從前世追到今生,依依不舍追到了這輩子,還女兒前世的情。今生,情人做了女兒,男人做了父親,父親把前世的愛,再一次沐浴給情人。然而,男女之間的愛情,哪里會像父親這么無私,它根本不像父親這樣對我不求絲毫回報,只愿我過得幸福美滿,而我,卻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份愛。父親是個農(nóng)民,他能想到和做到的就只是讓我吃好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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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我已為人母,兒子已經(jīng)成了我的小情人。我可以不帶討價還價的,甘愿為他奉獻一切。我喜歡看大海,他喜歡在沙灘上找有沒有螃蟹爬上來;我喜歡騎行,他喜歡開著他的平衡車在小區(qū)轉(zhuǎn)悠,我們倆永遠不在一個頻道上。我愛聽音樂,他愛看卡通片,我被逼著去和他一起玩他創(chuàng)作的小游戲,被他一次次的考題難倒,他看著我難堪的表情總是樂開了花。無論我給他吃多少,他都吃不肥,卻常常跟我比劃著身高。
對于我的小情人,我可以用一顆寬容的心對待他,努力付出一切,卻不曾想過把愛分一點給父親。父親的愛,不用去爭,不用去搶,它就妥妥地一直在那里,卻總也覺得給你的不夠。
父親的愛,平凡而又偉大!謹以此文祝愿天下每一位父親,節(jié)日快樂!健康長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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