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家在外工作,每逢過年的時候,總會返鄉(xiāng),返鄉(xiāng)便成了一種習(xí)慣。
南方跟北方是不一樣的,雖然都是很冷,但北方給人一種凜然,而南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黛玉妹妹那樣,弱不禁風(fēng)。
去年放年假的時候,剛趕上南方的凍災(zāi),大片的動車都受到了影響,要么延遲,而有些就干脆不發(fā)車。而我卻又剛剛趕上這樣的天氣,沒辦法,行程又要耽擱。
本來就應(yīng)是午后時候就能到家的,結(jié)果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半夜2點了,最糟糕的是上車的時候一向玩手機,等下車的時,手機卻沒有電。只能一個人拖著行李往家的方向走去...
夜晚的鄉(xiāng)村是那般安靜,在大雪籠罩的世界,晶瑩剔透。城市的空調(diào)吹習(xí)慣了,回家穿那么點衣服,凍得我瑟瑟發(fā)抖,壓根就沒情緒去欣賞這景色。走在村頭的時候,發(fā)此刻就一家燈是亮著的,不用說了,就明白是誰家。心里有那么點激動,步伐便加快了...
快到家門口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有個人影靠著大門的位置,在抽著煙?赡苁且驗槲业哪_步聲與周圍的安靜格格不入,門口的身影也就應(y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存在,便大步的跑了過來?觳脚艿轿疑磉,拍了拍我的肩膀,跟小時候一樣動作一樣。不一樣的是,小時候我比他矮,很容易就能拍到,而此刻卻要踮踮腳尖。
“爸,這么晚了,你怎樣還沒睡?”
“這天你不是到家嗎?打你電話都關(guān)機了,我也不明白你什么時候到家,便跟你母親坐著等你回來。”說話的同時,把箱子拿過去了,習(xí)慣性的抗在了肩上。
我不好意思的說到“沒辦法,雪太大了,路上時間變長了,手機玩著玩著就沒電了。”
“到家了就好”聽不出父親的話語里面是責(zé)備、還是關(guān)心?從小到大我們父子倆話就少。更多的時候就是沉默。
“剛剛不是說,媽也在等著我回家,她人呢?”
“她阿,半小時前剛剛睡著。就應(yīng)是太累了,身體吃不消,躺著躺著就睡著了。等到家把她叫醒,讓她給你弄點吃的”
臨近大門的時候,我發(fā)現(xiàn)父親剛剛坐著的地方,煙頭已經(jīng)有不少了。大門不遠的地方,母親躺在椅子上睡著了,借著微弱的燈光,此時她睡得很安祥,被歲月磨礪過的臉上,一道道深陷的皺紋,像是被雕刻家雕刻過一樣,深深地刻在了的臉上。
父親把箱子靠在了墻上,走到母親的身邊,輕輕的推了推。“快醒醒,孩子到家了,去給他弄些吃的,大半夜的估計也快餓壞了。”
母親從父親的叫聲中醒來,睜開朦朧的雙眼,一眼看著我,一臉的驚喜。快步跑到我身邊,拉著我的手,高興的半天沒擠出一句話出來。我個性享受母親的這般待遇,從小就跟母親個性親昵。
“媽,你去床上睡去吧,看著你這么憔悴的樣貌,挺心疼的,我自己來弄點吃的,你就不用操心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“在外工作,沒想到還真懂事了不少,我剛剛也沒睡著,只是閉了閉眼睛,不礙事,你坐著,你們父子先坐著聊聊,我把鍋里的面條再熱熱。”拉著我的手,讓我坐在了她剛剛躺著的凳子上。
“都熱了七八次了,估計也不好吃不要算了。再下點面條,別這么節(jié)省。”一向節(jié)儉的父親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“熱了七八次,什么狀況?”我有些驚訝道。
“你母親有又不明白你什么時候到家,面條涼了就去熱一下,前前后后就這么多次了。”父親補充道。
父親的話說起來是那樣的自然,可聽到我的耳里,確是百感交集...為我手機玩到?jīng)]電,而讓他們就這樣傻傻的等著我而羞愧,為我自己以為出了社會就是個大人的想法而感到可笑。長的再大,在他們眼里,我就是個小孩,走的再怎樣遠,卻怎樣也走不出他們的愛。
愛子心無盡,歸家喜及辰。寒衣針線密,家信墨痕新。見面憐清瘦,呼兒問苦辛。低徊愧人子,不敢嘆風(fēng)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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