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些人,在我們生活中出現(xiàn)的時間不多,但卻能讓我們印象深刻,引起我們對生活本身的思考,也許,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之常情。
——題記
剛下11號線時,11號線尚未通車,又因為宿舍離上班的地方較遠,我便在福永附近的一個城中村找地方住下來。那時候尤其不愿意做飯,一是因為懶,二是應對自己的手藝實在無從下口。這種狀況下,樓下的快餐就成了快速便捷的選取。唯一麻煩的是,由于村子太小,又過于偏遠,可供選取的不多。經(jīng)過幾番嘗試,我最終固定在那家贛州小館子吃飯。
飯館的老板是一對老夫妻,丈夫負責伙房,妻子負責招呼客人及點單結(jié)賬。一到飯點,他們家小小的飯館總是擠滿了人。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已經(jīng)過飯點很久了。那是一個夏日,天氣悶熱,兩個老人在廳里坐著看電視,看到我進來了,親切地問我想要吃啥,他們的普通話帶著嚴重的鄉(xiāng)音,一開始我甚至無法聽懂。不明白是不是乘客太少,我在等飯的時候,阿姨一向跟我聊天,和世界上所有的長輩一樣,談論的話題無非是子女兒孫的事,我一心只想吃飯,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,匆匆吃完飯,像是逃離一樣離開了這個飯館。
之后去的次數(shù)多了,我們漸漸熟悉起來。我越來越習慣贛州口音,甚至還能說上一兩句。阿姨十分健談,對人也十分上心。她像是一個母親,能夠一一道出每個來那里吃飯食客的口味,對他們的飲食習慣十分熟悉,誰喜歡吃飯時喝啤酒,誰不喜歡吃芹菜,誰尤其痛恨香菜(沒錯,是我)。讓我很是驚異。但是這些所有,在她看來,都但是是最平常的事,最讓她自豪的事是,很多做飯的原料,都是她在家鄉(xiāng)帶過來的,像薯粉,大米,還有蘿卜等等。她尤其以自己種出來的東西為榮,也很喜歡給我傳授做飯的技巧。在那里吃飯,慢慢地感覺到有家的溫暖。
有一天阿姨很疑惑地問我啥叫掃碼支付,因為越來越多人選取出門不帶現(xiàn)金了,她老是被問到是否有手機付。被問得多了。他們也感覺需要在店里擺一個碼。她說她問過街角打印店老板,說是不能隨意打印。于是我花了一點時間跟她解釋了二維碼支付的狀況。答應過一陣子幫她弄好二維碼。這樣食客就能掃碼支付了。阿姨大笑,連忙感謝我。然而,那一段時間飯?zhí)瞄_張了,我常常在飯?zhí)媒鉀Q溫飽,加之個性忙,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。當我想起這件事再回去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秋天了。我再次走到那里,發(fā)現(xiàn)那里已經(jīng)轉(zhuǎn)成了一家沙縣小吃。原先,那個小飯館不見了。
做一個碼其實很簡單,打印出來也很簡單,做飯其實也很簡單。城中村要拆了,他們搬走其實是遲早的事情,就算他們沒有搬走,地鐵開了,店鋪的租金會漲,周圍各式各樣的飯館已經(jīng)開起來了,食客也會轉(zhuǎn)移。他們要搬走也是遲早的事。是的,我這樣安慰自己,但在每次飄過那個店鋪的時候,腦海里總會響起一句話:“這是自己家里的大米做的稀飯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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