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微亮,我盯著鏡子中的自己,像看著一癱爛肉,眼睛深深的陷進(jìn)去,麻木的不能自己。
又一整夜沒睡得著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,不知道是白天喝的咖啡過期了,還是深夜舍友的呼嚕聲太大,好幾天了,我快難受死了。
我回過頭撇了眼睡的正熟的舍友,突然就難過的不行,眼睛干巴巴,澀澀的,眼藥水都滴干了,還是難受。
是不是夜熬的多了,連怎么睡覺都忘掉了?
我有氣無力的問了問自己,可當(dāng)我問完時卻突然覺得脊背涼嗖嗖的。
回想著上大學(xué)的這三年時光里,早睡的日子竟然一只手都能數(shù)的過來,熬夜好像成了一種習(xí)慣。
我低聲不停的勸慰自己:
“我是在看書,沒有在打游戲,這個夜我熬的值得。”
可不管我怎么暗示自己,干巴巴到苦澀的眼睛還是不停的告訴我,我已經(jīng)很多個晚上沒有睡好了。
是不是身體的機(jī)能自動的把睡覺這項選擇給剔除了,我是不是再也學(xué)不會了。
想到這些,嚇得我剛提起的睡意瞬間消失。
#1
我一直以來,都不覺得熬夜有多可怕,可腦子里回蕩著去年回家的那段日子,突然就覺得。
因?yàn)榘疽,我真的提前邁入了老年人的生活里。
那次回家,和三爺住一起,可住家的第一天就讓我難受的不行。
那天天還沒亮,我便迷迷糊糊的被電視的嘈雜聲吵醒,我瞇著眼看了眼在地上轉(zhuǎn)悠的三爺,被吵醒有些不舒服,慢吞吞的說了句:
“三爺,你不瞌睡嘛?”
我看見正在地上轉(zhuǎn)悠的三爺好像有些不知所措,趕忙關(guān)了電視,急忙走過來拍了拍的我的被子,不停的說:
“阿唄,快睡快睡,三爺不是故意的。”
可聽完三爺說完那句話時,我就有些后悔了,特想抽自己。
可還是沒忍住昂起頭,瞧了眼三爺,看著三爺有些下陷的臉龐,皺巴巴的,緊緊的貼在臉骨上時,突然有些傷心。
三爺坐在我的床邊,一臉寵溺的看著我,我知道三爺肯定是想說些什么,三爺?shù)墓适挛叶悸犨^,我也都會講。
可這一次,三爺講出來的故事,卻讓我很難過。
“人老三毛病,貪生怕死沒瞌睡。”三爺搖了搖頭,慢吞吞的說道。
我盯著三爺?shù)哪,突然覺得心里一疼,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很難受。
#2
三爺看著我,顫顫巍巍的說起了他以前的故事。
三爺說他小的時候,躺在太奶奶的懷里,成天睡得可香了。所有人都笑他,一個大小伙子了還往太奶奶懷里鉆,可他不聽,就睡。
后來,太爺爺揍他,不讓他往太奶奶懷里鉆,逼著讓他一個人睡,他死活不愿意,但最后太爺爺真揍,他沒辦法還是妥協(xié)了。
可那時候小,怎么著都能睡著,換了個房子,兩三天他就睡的可舒服了。而那個房子,他睡了一輩子。
可是老了以后,明明還是那個睡了幾十年的老房子,卻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,每次大半夜醒來好幾次,天沒亮就醒了,眼睛難受。
三爺說著說著,眨巴了下眼睛,有些難過,半天才緩了過來,看著我笑了笑:
“要好好睡覺啊,三爺我老了,睡不著了,再也睡不著了,也不敢睡著了,我怕我睡著了,就再也看不到你們了啊。”
我聽完那句話,一下子就難過的不行了,本還有些瞌睡的干巴巴的眼睛,突然就覺得有些濕潤。
三爺怕再也看不到了我們了,不敢睡?晌遗碌氖鞘裁窗。瑸槭裁次乙菜恢,難道我真的忘掉了怎么睡覺了嘛
腦海里不斷的飄過那一個又一個熬過的夜,那些連三爺都羨慕的睡意,我竟然從來沒有珍惜過,現(xiàn)在好了,我也睡不著了,早晨的陽光有些暖,可我卻覺得不是一般的刺眼。
#3
盯著鏡子里像是快掉出來的眼睛,自嘲的笑了笑,又不是第一次了,有什么好難過的。
大二下學(xué)期的那年暑假,大晚上的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,我以為是換了環(huán)境,有些不習(xí)慣。
可后來次數(shù)越來越多的徹底難眠,折磨的我痛不欲生,每個夜晚來臨時,都成了期待和恐懼并存。
以前常聽母親說,她一整夜沒有睡著。
母親整個眉頭都深深的皺在一起,我看的難受,也一度心疼,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感覺,我抱著母親不停的安慰,可當(dāng)我看見母親憔悴又有些蒼白的臉時,千言萬語也都憋到了心里。
后來,等我也體會到了那種徹夜未眠的痛苦時,我才發(fā)覺,真的很疲憊。
整個人沒有一丁點(diǎn)精神,飯吃不下,水也喝不下,什么都不想做,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,想哭都沒有眼淚。
可是能怎么辦呢?
#4
我努力的調(diào)整著自己的作息時間,可滿宿舍的吵鬧聲讓我根本就睡不著覺,我成天都被宿舍的嘈雜聲搞得一團(tuán)漿糊。
可是他們不累,他們打完游戲,躺床上就開始打呼嚕。
總有些人,醒著的時候是不讓人睡,睡著了也不讓人睡。
這么城市的黑夜像是吞噬了我,深夜五點(diǎn)半,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宿舍的呼嚕聲,盯著上鋪的床板,靜靜的發(fā)著呆,突然覺得這種感覺爽極了,爽的我特想死。
后來實(shí)在難受,頂著黑眼圈與舍友聊起此事,舍友卻一臉不耐煩的說:
“打呼嚕你都不愿意,誰還沒個難受的時候?怎么就你事兒多?”
那句話我沒接,我不知道怎么接,我隔著近三四米遠(yuǎn)的距離,整整聽了三年。
我突然也有些同情他,睡著了也不踏實(shí),整整難受了三年,一年比一年聲音大,我隔著門都能聽的一清二楚。
#5
后與學(xué)醫(yī)的同學(xué)談起,他卻告訴我:
“打呼嚕是可以治好的,只要愿意。熬夜遲早會死的,夜熬的久了,連身體都不會在告訴你,該睡覺了。”
我突然怕的要死,我已經(jīng)不想熬夜了,一點(diǎn)也不想熬夜了。
我成天燈還沒滅就爬上床,丟下手機(jī)就開始睡覺,可每次都是三四個小時過去,我還是那個模樣,閉著眼睛,腦子里亂想,一點(diǎn)風(fēng)吹就把我睡意嚇走,根本就睡不著。
大晚上的我都想跳起來把自己扇暈。
天亮后我用水房的冰水,惡狠狠的拍打著自己的臉,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,成天的滿課還等著我,可腦子里還是一團(tuán)漿糊,氣的我丟掉手中的牙刷。
“這日子真操蛋!”
我不停的謾罵,可一點(diǎn)用也沒有,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,歇斯底里的吼著:
“別TM再熬夜了,你TM就等死吧!”
讓我好好睡一覺吧,求求你了,我真的再也不熬夜了……
求求你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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