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失去后才會知道曾經的擁有時多么的美好,你不曾走遠,一直留在我的心田,在這個地方。我剩下的光年里,斑駁后的時間中,我一直歲月靜好。
我知道,雁過無痕,歲月靜好,且行且珍惜。
秋天,當沉重的霧躺在臥在天空,當火和金樣的傷口使森林布滿斑點,當小鳥逃離,花兒死去,草兒病萎,這時,我多么想念我家的老太太。
萬籟無聲,當雪厚厚地堆著,窗檻上像是鋪了溫暖的棉花;窗格子顯得寬了,玻璃上結了冰紋,光線暗淡而靜,更加強了屋內舒適愉快的感覺;這個時候,我家老太太總是邊織著毛衣邊和我講起過去時光里的點點滴滴。
春天的到來似乎讓許多人都覺得毫無征兆。一轉眼,從漫長的冬日變成了花開的時候。花開時,與紅瓦古厝輝映,熾紅欲燃,霞光爛醉,像是一道壯麗恢弘的詩。
事情的發(fā)展有時就像拋物線,一路上升,過了至高點就不可避免地墜落。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心臟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扯著,痛的快要無法呼吸。周圍的哭聲全都傳不進我的耳朵,我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碎聲,“嘩啦啦”,就像玻璃破碎的聲音,那么清脆。老太太去世了。
我的臉上緩緩地劃過一道完美的痕跡,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線。那是淚嗎?是的,那是淚。
木棉落了,入夏多雨,雨后的天空中,會看到彩虹。黃昏的海邊,有動聽的海潮聲,貪玩晚歸,老太太總會為我開一盞燈。一道閃電霎時劃開漆黑的夜幕。我的耳膜像是被針刺到一樣劇烈地疼痛起來,連忙伸手捂住耳朵。巨大的雷聲滾滾而來,震得玻璃嗡嗡作響,震得我頭皮發(fā)麻。正在這時,一道閃電冷不勝防亮起,將周圍一下子照得亮如白晝。
這時,我是多么想念我家的老太太啊。
一群飛鳥從窗外飛過去。玻璃隔斷了聲響,無數雙翅膀在我身后的高遠藍天上成群結隊地飛過去。陽光透過玻璃,將陰影投射到房間里。沒有聲響,一百萬個夏天,都沒有聲響。
冗長的夏天在一群飛鳥劃過天空的時候就這么過去了,那是這個夏天里最后的一群飛鳥。誰都沒有看見它們消失在天空的那一個時刻。云朵燒紅了一整片天空。黑夜卻遲遲沒有降臨。月亮掛在藍色的天空上,陽光還沒有完全消失。暈染開的,千絲萬縷的藍。
夏天的夜晚總是難以入眠的,以往總有老太太為我扇著清涼的鳳至我安心睡去。而這個夏天,這么漫長的夏天,我是多么懷念老太太。
好像還沒有劇烈的炎熱,秋天一個倉促的場面,匆匆卷上枝頭。樹葉越來越多地往下掉,黃色卷席了整個山頭。
時間順著秋天的痕跡,漫上腳背,潮水翻涌高漲,所謂青春就這樣被淹沒了一厘米。飛鳥已經飛走了很長一段時間,香樟與香樟枝丫間就變得越來越安靜,于是落葉掉下來都有了轟隆的聲響。
秋天已經很深很深了。一如我對老太太的想念已經很深很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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