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給女孩們:像螞蟻一樣工作,像蝴蝶一樣生活
(一)
窗外是今年第一個讓人感受到春意的黃昏,天光一點點暗下來,暖意一點點漫上來,令我想起小學葡萄藤下的作業(yè)和高中女生宿舍里偷偷喝的啤酒。我有很多話想說。
我們來講講有關工作的事。
(二)
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上海。我在最年輕的時候,也是在最貧窮的時候,野心勃勃地來到了這座希望之城。
那個時候我大學剛畢業(yè),應聘到一家外企做財務,通過三個月的考核期才可成功轉正。
然而隨著時間過去,工作上的困難如暗礁漸漸顯露,最后我還是放棄了那份工作,因為內心的孤獨。在那里的三個月,我的心已經(jīng)干涸成一塊荒地。提出辭職的那天像往常一樣,我在檔案室整理幾千份發(fā)票憑證。那里非常悶熱,有積年的灰塵,我找著找著,突然就喘不上氣。之前我總是安慰自己,人就是這樣成長的,被撕掉一些東西,被鍛煉出一些東西,要物競天擇,要長出生活的盔甲。可是突然,就在那一刻,我想走了,想回我的家鄉(xiāng),想吃熱熱的飯菜,想有人說話,有人一起看電視。
然后我就走了。
(三)
第二份工作,其實是第二種生活了,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,工作決定了生活很大的輪廓。畢業(yè)的第二年,我在一家學習機構當補課老師。
就是在那個階段,我培養(yǎng)出了對很多事物的興趣,比如語言、書法,還有我后來要提及的花藝。那是一段非常飽滿的時光。也是在那個時候,我明白了,工作不會單單傷害我們,有時候它也治愈我們。
沒有課的下午,我常常在學校的天臺上曬太陽,泡一杯很濃的茶,慢慢喝淡,也就結束了一天。我親眼看過自己的碎片,親手給自己上的膠,補的縫,更懂得溫柔與抱歉。我仍然知道自己渴望什么,但更了解自己適合什么。有時候上完課上五樓,不期然看到陽光像蜂蜜一樣從樓梯的頂端流淌下來,照見外面一個晴朗的冬日,我端著水杯立在原地,喉嚨像要燒起來,可我也幸福得想流淚。
那種一個人把自己從身體到內心都照顧得很好的幸福。這樣的生活,我過了三年。27歲那年暑假的時候,我獎勵了自己一趟遠游,在云南待了半個月。在那里,我愛上了一種新的生活。
(四)
該怎么向你們描述大理呢?我想到了一句話:大理三千戶,戶戶栽花。傍晚去地里買花,踩著泥土,聞著稻花清香,看蒼山日落。大理的花和這個地方一樣都是家常氣質的,雛菊、夜來香、大麗、茶花、素馨。它們適合插在土陶罐里,隨隨便便擺著。白族人愛花,老阿婆去買菜,也會買一小把鮮花帶回家。清晨去古城逛逛,竹筐里,菜籃里,都是花。
也是在那里,我見到很多不同職業(yè)的女人,有美食家、有開客棧的,有人物攝影師,有服裝設計師,她們容顏各異,卻都非常平和,易于相處,身上都有一種秋收冬藏的氣質。主流社會無法得到認可的價值觀在這里有著它們自己的定義,使你整個人都開闊起來。也許工作并不是一項謀生工具,或者喜歡吃的女孩可以開一家美味的零食店,愛美的姑娘可以天天與衣服和相機打交道。工作,如果變成愛得其所,那又會是什么樣呢?
我猶豫過,害怕變動。但我在大理學到一句話:女性的能量允許生命流經(jīng)、穿越自己而表達一切。
旅行結束后,我從大理帶回一袋沙土,盛在花盆里,種進去的多肉植物長大的時候,我終于辭掉了工作,在一片老城區(qū)開了一家定制花藝店,取名“安娜的早晨”。三面白墻,一面很大的玻璃,能把一天的日照留在屋子里很久很久。也因此,我進入另一種生活,工作大部分是體力活,很少用到電腦,很少需要在格子間里坐一整天。我日出而作,日落而休,是一個城市里的農民。()中午煲一鍋湯,晚上一個人小酌,空氣中充滿食物的香氣、酒香和花香,我從沒有這么熱愛過自己的生活。
最最重要的是,我看到了很多愛情:有一身干練的精英男士,伏在桌邊為一張卡片思索好久;有羞澀的高三男生過來買一束花送給即將奔赴異地的女朋友,長長的一封信,全是青春的模樣;有每個紀念日送花的,有求得原諒的,有表白的……突然我感到花的善意,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如果表達得妥當,會非常動人;ㄏ宋液湍吧酥g的距離,我們在幾分鐘之內就能成為分享經(jīng)歷、感受的人,幫助別人挽回感情,或是加深感情,我都與有榮焉。
慢慢地,花店里的客人有一些成為我的朋友,我也會在店里備一些咖啡、花茶和小餅干,我們常常能在這里坐一下午,談論植物、飯菜、生活,這讓我感覺到一些不真實,好像在煮飯菜。
(五)
我讀到一句話:像螞蟻一樣工作,像蝴蝶一樣生活。送給你們,女孩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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