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時叨絮,閑秋釣書 秋黃千層飛落葉,舊書不薄茶書語,秋短山影,星月長,嘮叨來,嘮叨去,一壺冷酒煮月夜,涼了舊衣,熱了舊語。一生的腳印,站著的影子,都有一個絲織的感懷與一個螢火般的夢;或青、或綠、或黃,都藏不去那,或厚、或薄的情結(jié)。 尤其是那,一段的情緣、一個難圓的夢、一個站高的腳印、一個觸發(fā)一生的選擇,都將是一本書上的標(biāo)簽,一個篇章的節(jié)選,在回憶釋懷中,愈發(fā)醇濃,愈發(fā)回味。 我與書結(jié)下的情緣,在這個秋的午時,庭院落風(fēng)處,層層掀起,頁頁舊讀,難免說一說,關(guān)于我與書結(jié)緣的舊時嘮叨。 回想秋的舊記,鄉(xiāng)下的秋,秋色更濃,秋味更韻,秋衣更黃。我曾在老家的鄉(xiāng)下居住過,更有閑適的情趣去體味、去品嘗城里人感受不到的秋。且不說,那秋莊稼給鄉(xiāng)下人帶來的笑聲,也不說泥土翻滾后,裸體的那個廣袤的視野;只說一說,鄉(xiāng)下的那草根上,帶著書味的笑聲與借書、淘書、換書的事。 鄉(xiāng)下人想書、聽書、看書的心情,可堪比現(xiàn)代電視屏幕下的最大的快、最暢的樂。他們在每年秋收后,按祖上傳下的規(guī)矩,請來民間說書藝人,說唱一段民間仙狐的故事,講一段白蛇娘娘與許仙的傳說;雖說是在一個較大的曠地里,亮上一盞電燈,再打幾個梆子與銅鼓,是越調(diào)、是黃梅、是二人傳,我也說不清,據(jù)說是當(dāng)?shù)氐暮J哼;但十里八村的人都會早早地吃了晚飯,陸續(xù)地趕來,直到星倦月眠時離去。這也算是,鄉(xiāng)下人聽書的事吧。 記得我上中學(xué)時,村里有個書店,書店不大,也不會有城市里書店的書那么全,也不會有那么新?蓛H僅有一本岳飛傳與水滸傳,就把我的眼球粘著了,想看、想買,可沒有錢。后來,書店來了一個縣里調(diào)來的管理員,個頭不高,清秀圓臉,說起話來軟綿綿的,總帶著那個棉花感的聲音,因我常去轉(zhuǎn),說出了想借借看的想法,他剛開始同意就在柜臺外,站著看;后來,看到我把太陽送下山,書店也要關(guān)門,就同意我晚上帶回去看,但要保證第二天開門時,再送來,就這樣,我粘上了借書看的癮,與書結(jié)下了書緣。 隨著電視與網(wǎng)絡(luò)信息的普及,書店就經(jīng)營不下去了,后改為一個文俱店,偶兒也擺上幾本書籍,但大多是中、小學(xué)生的課外讀物。要想讀點哲學(xué)的、文學(xué)的、歷史的就很難了。想看書,就開始想辦法淘書了。先是到舊書攤?cè)マD(zhuǎn),可舊書攤賣書人又不常按時來,就靈機一動,拿幾本看過書說要出售,貼一張小字條在樹干上,很快就有人來了。第一個來的,是個瘦干老頭,彎著腰,可能是駝背吧;我與他交談起來,他是一個舊時讀私塾的,有點怪,但對我想要淘書看的一事,似乎在意,說有好書就送來;起初我不太信,只想他是想廉價收購我的書,才說的光堂話;沒有過幾天,老頭來了,給我送了幾本剛收購的書,還說以后還會送來。我恍然間,想起以前我的想法,才知道,只有心為海,才能裝下書頁,讀書先讀好心頁,那個干老頭,送來的不僅僅是書,是一個讀書人的心懷。 后來,又來了一個中青年收購舊書的人,我們簡單聊,才知道他愛好寫點字墨,但都是黃紙裹著的,沒有出版,也沒有印刷;他都熱情地把他的手稿,送給我看。我從他的手稿里,看到了那一個個站立的字,一行行起伏的詩;看到了他樂觀生活、舊紙上結(jié)滿了青綠的繪畫。從此,我就更多了看書寫字的興趣與愛好。 再到后來,我到外地謀生,到了一個半城鎮(zhèn)化的地方,這里書也多了,這里圖書]、閱覽室也多了;更是,書店之外的書,是按斤賣的;古典名著也好、詩詞大全也好、散文名篇也好,不如飯館里的菜單;這就更讓我樂意,常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、看看,有時還隨手買上幾本書。但那個舊時關(guān)于書的書緣舊絮回憶,卻無法淘回了,也許是故人說的“書非借不能讀也”。 回想起這往事,不免感嘆了。閑時坐書案,舊字自在看,茅庵無冬淺,心境如雨蓮。長檐掃塵無思念,清水繞田看綠間,一枕睡在筆墨田,葡萄架下摘句連連,管它風(fēng)塵驚濤拍岸;一燭燒去塵埃暗間,嘆!惡風(fēng)黑影千丈擔(dān)驚,借枯皮腐葉把青綠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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